下朝以後，鳳玄傲就朝著這邊來了，上林苑一片熱熱鬧鬧，精彩豐呈，這些人裏面有的是好的，有的是壞的，有人李模棱兩可找不到自己位置與立場的，無論是好是歹，今日一切都到頭了。

現下，鳳玄傲到了上林苑，百官已經開始朝賀起來，他轉過身，在自己的位置坐好了，然後點點頭。“諸位既然已經過來，請開宴就是。”不多久，一行人已經去預備了。

又是不多久，已經將一切都準備好了，眾人在吃酒，有那麽幾個人賊眉鼠眼的，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終於其中一個看起來年高德劭的先開口。

“皇上，微臣不知道今日宴會的目的究竟是什麽。既然是花朝月夕，那是一定要賞花的，只是百官都是男多女少陽盛陰衰，這看花也是看不出來一個子醜寅卯呢。”

“朕何曾說過要諸位過來賞花兒，不過諸位想要看看，朕給諸位看看就是了。”

“先請諸位喝一杯吧。”鳳玄傲一邊說，一邊笑了，“朱大人，您是朝廷重臣，多喝一杯。”

那朱大人很快已經開始飲酒，飲酒完畢，在宴會沒有開始的時候，一行人已經朝著後院去了，去看牡丹花去了。

這麽一個空檔，傅相思立即輕咳一聲，朝著季雲嵐去了，季雲嵐似乎在等著傅相思的到來，聽到傅相思咳嗽聲，立即回眸。

“妹妹是相爺的女兒，為什麽衣衫單薄呢，晚間本宮卻有兩句話想要與妹妹聊一聊的，妹妹找到昭陽殿來就是。”一邊說，一邊就去了，完全沒有閑聊的心，傅相思只能點了點頭。

因為是深宮內院，她一個女孩是萬般不敢亂回答的，唯恐行差踏錯了。

而傅朝夕呢，已經跟隨眾人去看牡丹了，幾個大人對著牡丹看著，一邊欣賞一邊附庸風雅的吟誦兩句古人的詩詞，“都說牡丹乃是花中之王，這裏的牡丹的確也是卓爾不群，劉大人您看，這牡丹紅的好像晚霞一樣，真是美麗的很。”

朱大人一邊說，一邊笑著讚美。

旁邊的劉大人立即撚須，立即點頭：“這牡丹啊，是枯枝牡丹，原是紅色的最為好看，諸位都過來看看，才不算是辜負了這樣的良辰美景啊。”幾個人一邊看，一邊讚美。

唯獨有傅朝夕一言不發，到了皇上鳳玄傲的身旁，將一個字條給了鳳玄傲，而此刻，鳳玄傲也是從手中交換過一張字條，傅朝夕到僻靜的地方展開來看了看。

她的字條上面的人，一個都不能留，必須要殺了的，並且這群人在這裏有作亂的嫌疑，傅朝夕將這些人的名字用紅筆抄錄出來，並且打了一個叉。

今日的宴會，說白了，宴無好宴，但是其餘人不知道罷了，唯獨有傅朝夕與皇上是個中人，鳳玄傲到了僻靜的地方，將名單也是看了。

這些名單上的名字，一小半是貪官汙吏，還有一小半是準備用黑火藥謀朝篡位的人，至於另外的一小半，則是玩忽職守或者知情不舉的，這些名字，他都是用顏色不同的筆給批註了出來。

傅朝夕將那幾十個人的名單已經收好了，臉上懸掛著一個會心的微笑，跟著眾人看著。

“娘娘，您看，這裏的牡丹真好看。”傅朝夕感覺這裏的牡丹很紅，花冠也是非常碩大，果然是花中之王，連開放的姿態都與眾不同。而季雲嵐呢，一邊欣賞牡丹，一邊淡淡的笑著。

“帝京的牡丹，原是與眾不同，大概小石榴你是不清楚的，這牡丹還有一個俗名呢，叫做‘一丈紅，一丈青’。”季雲嵐看著傅朝夕，唇線飛揚的介紹。傅朝夕倒是不清楚究竟什麽叫做“一丈紅”什麽叫做“一丈青”。

原是不準備問的，但是旁邊的女人呢，已經有些難以啟齒的介紹起來，“這一丈紅是用人作為花肥飼養起來的，其實啊，動物在有時候也是與植物一樣的，吃葷的和吃素的畢竟不同。”

她一邊說，一邊笑了。

“這……”傅朝夕沒有想到，帝京還有這樣殘酷的一種刑罰，用人做花肥，所以花兒就格外的紅，“至於這一丈青啊——”季雲嵐笑了“將這個人殺了，埋在土中，取掉天靈蓋，兩花的種子播種在這人的腦袋中，隨著時間增長……”

“娘娘不用解釋就，臣下已經心知肚明。”傅朝夕頓時覺得啞口無言，老天啊，帝京簡直是修羅場，而帝京的人好像對於殺人也是有技術一樣，單單就傅朝夕已經見過的，都已經很多很多。

人彘，將人的手足四肢斬斷，用百年的女兒紅腌制起來，讓這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，這是一種，當初傅朝夕已經以為這是一種極限了。

但是現在推論一看，好像還是一個小兒科呢，繼續往下看，除了人彘還有蠆池，蠆池中各種斑斕的毒物可以將一個人吃的連骨頭都不剩，除了這個，居然還有用人的腦袋做花盆的，真是不可思議的很了。

“小石榴知道，什麽人才能做花盆種牡丹？”季雲嵐說這句話，臉上有意無意的多了一抹非常怪異的微笑，傅朝夕因看到季雲嵐臉上忽然露出的一朵狡詐笑容，不由的後退了小半步。

這女人的陰狠，是超過了自己的想象，在看到蠆池與人彘時候，這女人臉上連絲毫恐懼的神色都沒有，而季雲嵐在給傅朝夕介紹那所謂的“一丈紅”“一丈青”時候，簡直還是含著笑意的。

究竟這女人經歷了什麽，才讓這個女人心理這樣強悍呢，在傅朝夕還要說話的霎時，這女人已經發出來一聲詭譎的低笑。一種憑空的恐懼，已經油然而生。傅朝夕的眼睛看向了旁邊的季雲嵐，季雲嵐遲疑著，神色自如的……

淡淡的說道：“那是兩面三刀的賤奴才會這樣的，本宮見識過很多很多了，小石榴，這下場並不好看，對嗎？”季雲嵐的眼神，非常刻意的，非常專註的看著傅朝夕，那眼睛卻冷的好像是冰刀一樣。

傅朝夕知道，自己的身份已經洩密了，只能勉強的笑道：“娘娘說的哪裏話，娘娘也不用敲山震虎，奴婢是洗耳恭聽的，至於奴婢的身份事情，娘娘應該也是剛剛知道，實不相瞞，奴婢現在與皇上……”

聞言，季雲嵐愕然得張大了嘴。“小石榴，你與皇上究竟有什麽關系呢，為何皇上會點名道姓教你到帝京來，本宮究竟不知道了。”聞言，傅朝夕也只能客氣有禮的一笑，就好像是閑話家常一般的道：“等會兒娘娘就看到了。”

“本宮也是拭目以待。”她一邊說，一邊為了緩和氣氛，這才又道：“其實本宮剛剛也是很怨懟你，畢竟你為什麽不早早的將你的身份告訴本宮呢，本宮現在聽你說，你是灰色安排過來的，所以也就罷了，你不用在意，以後還是與之前一樣。”

季雲嵐的眼睛，卻閃爍出來一種淡淡的疏離感，傅朝夕點點頭，明明知道，有什麽事情已經在改變了。

“劉大人看這一株牡丹如何呢？”鳳玄傲居然在賞牡丹，傅朝夕回頭，看到鳳玄傲果真指了指花圃中的一枚牡丹，那牡丹很大，大概是所有牡丹中最大的一株了，這劉大人一邊笑著一邊說道：“這一株，到底是皇上發現的，皇上慧眼識寶，依照臣下看，這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一株瑰寶呢。”

“哦，好一個瑰寶，但是朕看，這黃牡丹好像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呢。”鳳玄傲說完那句話，已經毫無預警的貼近那個人的身旁，劉大人只覺一怔，然後緊張起來。

傅朝夕卻是笑了，但是眾人都迷惑起來，明明這牡丹是紅色的牡丹，莫非皇上眼睛花了不成，說什麽這是“黃牡丹”！鳳玄傲卻好像稀松平常一般。“劉大人，究竟這黃牡丹有什麽好處呢？”

“皇上，這牡丹……”

“這牡丹朕也知道，是紅色的，不過是與你開個玩笑罷了，你為何這樣緊張呢，朕是向來喜歡與諸位大人開玩笑的。”鳳玄傲的玉面上，此刻已經有了一個非常淡淡的笑渦。

“哦，原是如此，皇上和臣下開玩笑，何不早說呢，讓臣下很是恐懼，皇上可以和臣下開玩笑，臣下卻是不敢給您開玩笑的，依照臣下看，這牡丹很好很好呢。”

“這裏專門種植牡丹的人，也說了，這牡丹的確是很好，大人們已經都明白的，這牡丹為何會這樣紅。”他一邊說，一邊詭秘的笑了。傅朝夕看向了他，他的目光好像秋水一般，跟著也是落在了傅朝夕的面上。

傅朝夕的清眸有一種鼓勵，他呢，僅僅是笑了。

“其實，這牡丹生來就是紅色的，不過是有人悉心的在照顧罷了。”皇上說完，跟著哈哈大笑起來，劉大人臉上的汗水卻是不約而同的滾落下來，傅朝夕看到這裏，不免為劉大人捏一把冷汗。

奇怪的是，那名單中並沒有劉大人的名字啊，為什麽劉大人首當其沖讓皇上給為難了，傅朝夕明明以為，自己知道他會做什麽的，但是現在看來，好像非常不明白究竟劉大人是什麽概念了。

“這樣的禮物雖然好，其實也沒有是好的，朕有一眼禮物比這個還要好呢，明年，朕保證這個牡丹還會更紅的，朕今日裏當著諸位的面，送劉大人一份禮物，大人還請笑納呢。”鳳玄傲要送禮物？

傅朝夕覺得他一定是沒安好心，今天，劉大人已經嚇壞了，只能點點頭，等著。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，一群內侍監已經到了，每一個內侍監都是穿著黑色的衣裳，這內侍監是鳳玄傲的軍隊。

這個軍隊有一個讓人望而生畏電費組織名字，叫做“西局”，西局後來被叫做西廠，西局的內侍監，其實也不能說是內侍監，這些太監，一個一個武藝高強，是皇上專門培養出來的探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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